一阵冷风把我吹醒,我看了看脚下,看不到地面,刚才差点就要从天桥跳下去了,因为我居然就站在天桥的栏杆上。
就算跳下去,我也不一定会解脱,反而……反而会遭遇更遭。
不过话说回来,现在我怎么会在这里?哦,原来是我昏了一会就悠悠醒来,结果那位仁慈的老师看我这样,连忙把我放了,说让我回教室好好休息。
其是也是怕带责任吧。看看他看我的时候煞白的脸色,生怕我就这么一直不醒。
就比如打了120后医生赶到,却发现受伤的病人是个流浪汉,就把他载到半路一丢。人死了,却还装出非常仁慈地说:“我们院方其实完全是考虑到了病人的实际情况,然后在做出的艰难决定,把他送走的。”
要不要刺你一刀然后说,这是刀要刺你,不是我的错。
今天风真大,而且又冷。我从栏杆上小心爬下来,时候不早,还是回教室比较好,我从口袋中拿出那一直没看的刻度,随手扔了下去,我已经有点不想看了。现在我已开始纠结我倒底是怎么爬是栏杆的。
21:30校门背着整理好的书包走出校门,我一眼就认出了我妈妈的那辆银色的马自达3。
使劲甩了甩头后,我钻进车里“妈”
“言言,你来了。好,我们走了。”妈妈发动了汽车,车子顺着颠簸的路面朝家的方向开去,不时和迎面吹来的风发出共同的摩擦声,也伴随路面是的小石子扬起来打在挡泥板上的类似雨滴声,没有开音乐,因为我不喜欢。
“对了,言言,有件事跟你说一下。”
“什么?“会有什么事呢,我妈今天真奇怪。
“今天家里来了个小妹妹呢。”
我的脑子先是停顿了一下,随后就立即启动了人工百度,开始搜索亲属表,在快速确定了几位嫌疑对象后,我问了句:“我认识么?”
“不,第一次来。”
我妈的回答让真让我无语,真是的,这告诉我有什么用呢。唉···妈妈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。
车子一个急转弯,我的脑子也跟着转了个弯。
“天气预报说,最近会下暴雨呢,妈妈平稳得开着车,开始聊那些无关紧要的话。”
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:“现在还是秋末呢。
刚进家门,我还有点心不在焉,但双眼已经敏锐察觉到了异常。比如,门毯上那双摆放整起的小号短筒靴,红色的鹿皮,从尺码型号以及颜色上,我可一估摸是出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。身高,大概…。
“啊!哥哥!你终于回来了!”
我正顾思索,冷不丁的酥软声音震得我全身如同散架,然后就见一个大大的红蘑菇向我狠狠撞来。
这一撞,使我差点失去重心,要不是扶着门旁的吧台,我会摔真散架。
这是什么人生?
我连忙凝神一看,却吓得我差不多手都要软过去了。外国人!我什么时候有个外国亲戚了?就算是我那拿着澳洲护照的远房表弟,也是纯种的中国人。
这个小女孩,一头瀑布般蔚蓝的头发略无分叉地披在身后,从我的视角可观察到的色泽,疑心是假发。苍白的脸色带着笑容,美力魄人,弯长的睫毛和水汪汪的大眼睛,看上去是那么的人畜无害。明明是在屋内了,却顶着一顶红彤彤的大礼帽,瀑布就是从这顶戴得很浅的巨大的帽子中倾泄而下。礼帽宽宽的边缘的伸展像羽翼一样投下了巨大的阴影,仿佛全身都可受其庇护。还有棕呢子大衣裹着的未成形的幼体,像一朵说不上名字的熟悉的花。把这些全部加上,这怎么这么像许文强版的小红帽呢。不,是大红帽。不过是…发哥版还是刘德华版,还是黄晓明版呢?
“这是你的妹妹,娜娜妹妹。”老妈用笑眯眯的声音打断了我脑海里正在播放的“浪奔…浪流…”
什么?
“你娜娜妹妹啊,敢快打这招呼。”
“哥哥好。”她甜甜一笑。
不对!
绝对不对!
绝对!
“你好。”我先装出一副和我爸妈一样的像吃错药般的表情,“娜娜妹妹是么。”然后含糊照应一下爹娘,“那,我们就先回房间了哦。”虽然这话说得不太对,但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,连忙提着书包,向我的房间狂奔。
“哗!”门锁成功,我喘着紧张的粗气盯着她。
她!!!
看来躲不掉了,只不过她暂时就立在那里,在我眼中的形象非一般的高大,其实是我腿软坐地上。
她用俯视的目光看了看我,随后低下头“唔唔”卸下了那顶大帽子。
顺便还用带着笑意的脸甩了一下蓝色的秀发。
我只是将我原本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。
本来我想说:“你是吸血鬼吧?”
相信现在不必了,因为从蓝色头发中间钻出的,赫然是两只棕色的小耳朵。
但我又将咽下去的话吐了出来:“你是吸血鬼呢。”
她脸上顿时有了综艺节目里主持人在说出“你猜对了”前才有的奇怪表情,然后就吐出了一句鸟文。
不不!不是鸟文,是英文,但对于一个英语场场必挂的人来说,虽然听出了那句话里有我的名字,但了以后着想,我还是回了一句:“麻烦用中文。”
“真是的,一个vm怎么可以这么trouble?I.我是MitagdysDuke你可以叫我米娜大公喔。”
“大公.主?”
“是公爵啦!傻叉。”
“公。。公爵!有何贵干啊?”不应该用duchess这个词么?
“你叫黄彦言?”
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
“我是。”我点了点头。本来还可以再潇洒点说句“如假包换”。
她有点换了脸色,慢慢靠近我:“呐,黄彦言。”她一边说,一边把手伸进大衣口袋。
掏出了一包……彩虹糖。
“什么?”我看着她慢慢靠近,却没办法后退,不过怎么是彩虹糖……
她撕开包装一股脑把彩虹糖一饮而尽,脸上充满满足的神色。
“呐,黄彦言。”她又说了相同的话,在咽下那些糖之后,顺带关上了房间的灯。
黑暗,才能让她那双血红的眸更加清晰。
“你想说什么?”
她蹲下来看着我:“问你一个问题好么?”
“什么问题?”我突然又有了些镇定。
“你能不能……去死呢?”
我们在她的这句话后,彼此对视了片刻,最后还是我木然道:“你接下来不应该用手来刺穿我的胸么?”
“这么说你是同意了?”她的手像她的主人那样欢快得动起来,划开了我的上衣,那可是件长袖衬杉,她的指甲切开了我的皮肤。
谁?谁同意了?
“不行!”求生的恐惧让我一把推开了她。
她被一下推到床边,用略带妗持的喘息困惑得说:“你不愿意?”
“我,不想这样死去。”我支撑着站起,这下我比她高了。
机会?把握?
她有种无所谓或着早就在情理之中的感觉,所以她掏了掏另一只口袋,拿出一个黑匣子。
“有些事你得自己来才不至于……困扰。”她打开匣子,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对着我。
困扰,是什么意思?里面是个红颜色的小瓶子,很像小朋友喝的葡萄糖酸锌的那种蓝瓶。
“拿起来,然后,喝下去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我大概知道这会是什么了。
“我们快一点,还能够赶上今天晚上的飞机,这个市的机场没有直飞伦敦的航班。”
态度相当明确,我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,所以,没有办法。
那个小瓶子正躺在匣子里呢,我没有时间犹豫,因为对面堂堂的公爵大人可不会一直这样为我举着匣子。
其实,我知道,这理解起来非常之简单,因为,所谓吸血鬼,就是传说中永生不老的超自然不死生物。它们通常身体没有体温,没有心跳,不用呼吸。
可是,现在的我,还能够听见我自己那沉重的喘息;心脏的跳动也能隐隐感觉,说明我还没有死,而且我的牙齿也没有长长的迹像。皮肤,军训晒黑了还没白过来,眼睛倒是有些发红,可远没和我眼前的这位一样红得像彩灯。
瓶子里,大概就是能让我“死”的东西吧。
我正面对着一个巨大的难题: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浸沐在阳光中,还是想像一个吸血鬼一样隐藏在黑暗里。
或许,我可以,改变我那存在感颇低的人生,让我不再是平常人。
我走上前,伸出了手,握紧了那个小瓶,朝大红帽,不,大公爵点了点头。
现在瓶子在我手上了。
“durnkit,喝呀。把它喝下去。”
喝吧,黄彦言。
我突然在一瞬间发现了我刚此由于急促的慌乱而遗漏的东西。
“你是怎么,怎么知道的,我迫切需要证明。”
她的手第三次伸入大口袋之中,这一次,她拿出了一样东西。
刻度!是刻度!
我还能够清楚看到,刻度摔坏了,所以刻度在顶端而不是十分之一。
“我捡的,是你的吧。”她露出了甜甜的微笑。
我叹了口气,伸手拔开盖子。
“stop!”
她忽然不重不轻对我说了一句。
她那快速地改口,使我心中疑虑不断,大脑一片混乱,连血溅到了身上也浑然不觉。
我的时间仿佛静止,直至被一股巨大冲力突然撞倒。
砰!
子弹从我肝部入,背部出,对于常人来说已是致命的创伤,11。4mm的口径,停止作用很强。
希望子弹打穿我身体之后不要打穿我家的地板,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。
“你在这别动,啊,你也不能动了,好好躲起来。”
“怎么,怎么回事?”
“小规模冲突。”血色的黑暗从她身上开始蔓延,“我希望会是煤气爆炸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滚烫的弹壳,敲击在水泥地面上,轻脆作响。
“中了么?”
声音很轻,回答,也很轻,但在这间屋子里,依旧拥有不小的回音。
“中了,那小子倒了。”
子弹是从黄彦家对面发出来的,对面那栋楼,和黄彦言家只隔了一条小径,小径长在灌木丛中,少有人烟从那扇窗发出子弹,仅仅只要三十米边能命中目标,而那柄枪的有效射程,是八百米。
“该撤了。”
“还有一个怎么办。”
“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,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。”
“你知道剩下一个的等级么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所以你们只能在一二级混了啊。”娜娜扶了扶自己的大红帽。
那五人一愣,异口同声:“你是谁?”
这户房间根本没有装修,只有灰到发蓝的水泥墙闪着阴冷的气息。
在这没有任何光源的房间内在他们面前,只有个在蓝色的暗影中的小女孩,戴着顶大红帽,拿着一个小罐子,不知道里面是什么。
“cup错位的东西,吸血鬼啊,猜不出来么?”
他们也是和吸血鬼打了不少交道了,却从没有像今天那样感觉到如此明显的压迫感,也从没有一个吸血鬼会这般直白地说出自的的身份。
恐惧在这一刻支配了他们,他们慌忙举起手中的枪,也没有检查是否上了膛,冒冒失失开了火。
也就是一枪,引起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。
整个楼板全部被炸穿,破碎的水泥块纷纷扬扬跌进下一层,爆风轰碎了玻璃,楼下响起了电瓶车的连续不断刺耳的警报声。
砰!
楼下的门被撞开,有个人跌跌撞撞跑出来。地上拖出一道血痕。
所有楼上的人都死了,除了他,他在刚才的爆炸中从炸穿的楼板下掉了下来,所幸穿着防护服,没有摔得很惨。但腿被石块砸了一下,出了血,不过不知道是否伤得严重。
他拔出了一把刀,虽然他不确定这把刀能不能救他。
他们五人是同学,同个宿舍的,现在仅仅是实习,再一年就可以毕业了。
不该贪图晋升的机会,而忽视这城市的传说。
可就在他分神的刹那间,他的头便被一个黑影死死摁在了墙上。
不是吸血鬼!那人是谁?
黑影发出了一种浑厚的声音:“猎协的?”
这声音深邃悠远,仿佛是从心里发出的,能直抵人的灵魂。
那人勉强转过头,看见了黑影,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,罩住了整张脸,这面具,总觉在哪里见过。
教科书,教科书,哪本书的第七页左下角。
“不是猎协还有哪里?”他用力喊出了这句话。应该不是敌人,这下有救了,会是误会吧。
“那,可,真,令人,讨厌啊。”黑影一边说着,一边开始拧动对方的头,这样像拧镙丝一样,能让对方有非一般的体验。黑影也很乐意,直到那个脑袋能够360度旋转,才松开双手扬起来,让尸体可以自然滑落。
“看来几个一二级地猎人对她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。”黑影放下手。
“是你?”
黑影扶了扶面具转过身:“真巧啊,米娜,二,世。”
他着重了二世两字,只不过看不清表情是如何。
“你认识我?”
“你不认识我?那太好了,我还以为你的cup挺高级的呢。”黑影歪过头,戴在脸上的黑面具在灯光下油光发亮。
“你的气息,和一个人很像。”娜娜清楚眼前的人觉不是朋友,流传在这个城市的传说里的东西就算自己也不敢触碰。
“哦,是么,但愿那人不是一年前你的,杀兄…仇人。bye。”
耀眼闪光在黑影四周爆开,迫使娜娜不得不伸出羽翅护住身躯,来防止镁光的灼烧。
翅膀保护下的黑暗中,娜娜的瞳孔张得很大,内心有了无助和渺小,杀兄仇人,仅此一人。
她仿佛记起来了,在临行前,他对她所说的:这座城市,暗流涌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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